蔬之品味

蓮花白

文/樹的心

 
 

  友說要做蓮花白給我吃。我說蓮花白是什麼?她笑著說:卷心菜。原來是包菜。卷心菜是國際上的叫法,包菜是湖南人的俗稱,蓮花白則是四川。還有圓白菜、甘藍、洋白菜等別稱,諸多比較,蓮花白最雅致。

  曾在顧城的詩裡讀到過這樣的詩句:“所有交售悲哀的人/都必須像洋白菜那麼團結。”是的,冬天的蓮花白是白裡透淡淡的綠色,那些葉片一層圍著一層,一層又一層,緊緊地包裹著一顆心,攥成了一個兩手相扣般的大拳頭,令人想起刀光劍影裡那爽朗的俠義女子正朝你深深一鞠。可骨子裡蓮花白絕對是守舊的女子,溫良純厚,常在深閨,緊攏著柔軟的心蕊。期待著遇上合意的良人,才放開自己的心懷,一心一意地愛護對方。

  也曾走過農田,蓮花白是最樸素的菜、大路菜。偏偏看上去很有份量。它張開的葉子將七彩的陽光中的淡綠粉白偷了去,和大地所有的能量都聚集在它一層層緊裹的心裡。當你手拿一個蓮花白時,葉子有一種淡淡的清香。那蓮花白分明在拍著自己的胸脯說:來吧,吃我吧。我是老實可靠的。

  因為價格便宜,四季皆有,它是很多家庭常吃的蔬菜。

  母親喜歡一張張地剝開蓮花白。她說,這樣就能完整保存蓮花白的心了。越到裡面,蓮花白越嫩脆越水靈。母親的雙手隨意地撕成小葉片,可神奇地是看上去大小差不多。這樣青嫩的葉片,配上幾個紅干辣椒,一點點醋。便是很正宗的家常菜。只有在她很忙的時候,她才會一刀切開蓮花白。

  母親的手很巧,她做的蓮花白在一個星期內是絕對不重復的。

  早在下大雪之前,買上幾個厚實的蓮花白,壓上一個大石頭,將蓮花白做成了酸酸的泡菜。

  蓮花白炒粉條很爽口,令人百吃不厭。

  蓮花白下火鍋吃。

  蓮花白煮土豆。

  蓮花白蘑菇湯。。。。。。

  朋友做了素火鍋給我吃,許諾春天回來,再將蓮花白補給我。其實我只想她能如期回來,那時我將給她一個大大的蓮花白式的擁抱。如同那晚分別時我們三人抱成一團,沒有悲傷,只有期待,像蓮花白。

  元旦回家時天天吃了母親炒的蓮花白。還是那樣熟悉的味道,無論我在多麼遙遠的地方,總有一個站成蓮花白式的母親會將我遙望。

  也期待有一個他將像蓮花白一樣緊緊地擁著我,彼此有安靜的幸福。

  一切皆好,一切我都將有。我知道,我擁有蓮花白那一篷篷滿是卷的讓人安心包容的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