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之旅:西北遊系列之感受華山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/自心

 

 很久以前,想像的畫筆,便將以險峻著稱的華山,在我心中繪製成了一幅極壯觀的畫圖,於是,去領略華山的險,已成為生命中一個揮之不去的嚮往。

 當我有機會攀臨華山時,已人到中年,於是,便很識趣地選擇坐纜車上北峰。雖然不得已捨棄了從山下徒步登北峰的樂趣,但卻從另一個角度縱覽了華山的顛峰深壑,壯麗恢宏。從華山北峰上天梯,走蒼龍嶺,過金鎖關,再順山間小路右行,可依次環遊東峰、南峰、西峰、中峰。一路上峰迴路轉、嶂巒重疊,滿目皆險,無處不驚!我靜靜地佇立在莽莽的蒼山之中,面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慨然悵歎,感動不已。

 走蒼龍嶺時,天上下起了毛毛小雨,周圍的景物被彌漫的雨霧籠罩著。我隨著人流緩緩弓行在陡峭的石階上,並不時地直立起來環視四周時而清晰、時而朦朧的景象。只見身邊煙雨茫茫,亂雲飛渡,峽長的蒼龍嶺恰似一條蜿蜒向上的騰龍,雄勁而威武,出沒於蒼煙之中,逶迤於雲霧之上。蒼龍嶺同時又像一座連接華山諸峰的橋樑,橋上人頭攢動,橋下雲翻霧湧,尤其那嶺下不見底的深淵,更是令人心悸目眩,不敢俯視。難怪當年韓愈上得此嶺會投書深澗,悲絕而哭。當我在嶺上回望,即便是有著雨霧的遮掩,仍能隱約看到蒼龍嶺中突旁殺的險峻氣勢,於是,我便深深地理解了韓愈昔時自度不能生還的絕望心情。

 金鎖關卻是另一番景致,供遊人攀援的鐵索上,掛滿重重疊疊象徵平安、吉祥、幸福的銅鎖。感歎天下一切有情,他們將真情、摯愛和美好的心願凝結在一把把小小的鎖上,硬是使無情的鐵索變成了厚重而深情的鎖索。撫著那灼手的愛心和真情,我強烈地意識到它是能量、是信心、是遊人艱難的攀登之旅上最有力的支撐。我也隨俗為女兒買了一把平安鎖,希望堅固的鐵鎖,守住她、也守住天下所有孩子一輩子的幸福和安康。女兒執拗地將銅鎖鎖在了最險要的長空棧道上。

 長空棧可謂華山險峻之冠,它位於華山五峰的最高峰南峰的南天門外,據記載:棧以鐵弋插,上覆青石板,寬不足八寸,上乃絕壁,下亦是絕崖,挽索登其上,只聽山風呼嘯,林濤怒吼,令人毛骨悚然。由於白霧繚繞,險景不顯,膽小的我居然也顫顫噤噤地走上了狹窄的棧道,雖然我一直撫壁橫行,目不斜視,但仍為自己能在華山最險的棧道上留下足跡而激動萬分。大自然賜予的障目術讓我此行終於不留遺憾。感歎之餘,更領悟到只要是精誠所至,冥冥之中自有無所不在的力量在安排,在照顧。最不可思議的是,在這絕壁上鑿洞為室的道觀,它位於棧道中央的絕壁處,雖險要、狹小、簡陋,卻堪稱為一超然世外的清修場所。道人憑藉一道天險,將塵世的污垢和凡間的險惡擋在了戶外,同時,也將一切妄念擋在了心靈的門外。我想,只有那些身心純淨,斷絕了世俗的恐懼和貪欲的有緣人,才能真正進入這絕壁上的棧道和道觀。看著道士們走棧道如履平地,視遊人雖有皆無,似乎證明了我心之所想。

 濛濛雨絲之中,迅步將華山五峰走遍。雖未能全方位地領略華山之險,但華山的陽剛之美卻盡收眼底,令我感受良多。我深深地體會到,只要你是懷著朝聖般虔誠的心去欣賞、去感悟,就不會分別陰天晴日,春夏秋冬。大自然的任何賜予都是一種慷慨的恩典,因為不同的季節,不同的天氣,自然界自會展現不同的風姿。當我值身於山的環抱之中,竟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踏實感,仿佛它就是那胸懷寬廣的大海,容納百川,不拒細流;又像那心胸高闊的天空,不避垢淨,榮辱盡收。高山與大海、藍天一樣,具有同樣的品質和胸襟,它以強勁的體魄,博大的胸懷,給人以莫大的信任和依靠,同時,它們又以其完美的品格,讓世人的心靈得以淨化、昇華。

 小雨中的華山,朦朧、飄渺,陽剛中不乏嬌柔,它需要遊人用心去觀賞、去感受。

 

   圖: http://ccd.zjonline.com.cn/zgms002.htm